回到家乡,“大雁滩”正绿意盎然,树叶沙沙作响,路旁装点的竹制栏杆以及步道上空哗哗转动的塑料风车,提示着此刻我正身在风景区。景区背靠阴山山脉大青山段,这里的山挺拔峻峭,山和地泾渭分明。景区内长满了各种树木,杏树、李子、桃树、人参果,主要以杏树为主。园中修了步道,沿着宽阔的主道行走,忽然就伸出几条小道,通向另一片果园。不禁想起了江南园林的曲径通幽。江南园林虽美,它是刻意雕琢的美轮美奂,是巧夺天工,大雁滩的美则更多了几分自然古朴,它是在村民果园里面稍加修整而成,刻意的痕迹少。如果能再早半个月回来,赶上杏花开满果园的时候,那就是另一番景致了。
遇到节假日,总想着诗和远方,舍近求远大概是人们最常犯的一个错误了。仿佛不加入到车水马龙、人头攒动的队伍里,就愧对了节日似的。殊不知我们千里追寻的不过是“知名”罢了,一众5A景区,哪一个不是人满为患、摩肩擦踵,哪里还有欣赏美景的心情?家乡的大雁滩景区,建成已有好多年了,虽已经营多年,设施越来越好,但始终没有找到增收的路径,没能为地方财政收入添砖加瓦。景区一年当中有两三个月是热闹的,一些小摊主售卖着烤冷面、烤肠、臭豆腐等小吃,当地的村民也会守在自家地头售卖自产的瓜、果、杏、李,其余时间都是比较冷清的。
大雁滩的杏花远近闻名,每年四月中旬,几千亩杏园的杏花竞相绽放,香气袭人,夹杂在白色杏花丛中的桃花,像是给大地的脸庞施了胭脂,白里透红,甚是美妙!
从大雁滩景区北门出来,沿着小路一直向北就到了我的家乡庙湾村,这是我出生并长大的地方。站在村子后面的山上俯瞰村庄,小小的村庄掩映在树林里,若隐若现。孩提时我的足迹遍布这里的每一个角落,夏天哪条渠何时落了闸后水位上升可以游泳,村里谁家的杏最先熟,果园里哪棵树的杏核是甜的,我都了如指掌。虽然那时通讯工具还不够发达,但是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似的,传起来飞快。炎炎夏日的午后,早早地到了学校等待校门打开,然后花一角钱买一支冰棍儿,是一天当中最开心的事。记得有一次,在校门口等待的时候,有位同学神秘兮兮的靠过来,拿出一个清凉油小铁盒,让我猜里面是啥,我说清凉油啊,当他打开盖子的时候,我吓得魂飞魄散,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盘成几圈正装在里面!儿时的物质条件虽然清苦,但是精神生活非常富足,学习没人管,午休也没人管,只要自己愿意,35摄氏度的烈日下一样在田地间游走,真正的贴近自然,徜徉天地间。或许是那时的生活环境铸就了半生的性格吧,到现在我都喜欢无拘无束到处乱跑,在家待不了整天。
三十年前我家的院子里长满了果树,有金冠、红香蕉和橘子梨,郁郁葱葱,进门几乎看不到房子。有一年金冠苹果摘了两篓,爷爷准备卖了钱贴补家用,结果因迟迟没有卖出去,最后竟被我一颗一颗吃完了。红香蕉苹果现在很少有了,那年树上摘下两颗熟透的苹果,又大又红,香气扑鼻,肉质香甜,不像现在的富士苹果那般坚硬,那味道我至今铭记。院子最南面长的那棵橘子梨树,一直活到我上高中时。满院的果树究竟从哪年消失的,我已记不清楚,院子里的人没人能说清楚。在遍地是树的村子里,一棵树或者几棵树死去,或者活着,不会引起多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