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白老师相识是在年10月的一堂田野调查课,白老师幽默的语言,诙谐的肢体动作和传奇的田野经历,瞬间吸粉无数,以至于这次寒假的田野调查小组报名的时候,白老师领头的小组是最火爆的。当时自己是一只卑微到尘埃里去的丑小鸭(这只丑小鸭如今也没长成天鹅的样子!),感觉自己一没有学术根基,二对哈尼族不甚了解。落选是自然的。结果在学校发布寒假田野调查公告时,白老师的附加条件里提到“哈尼族优先”,我才没有顾虑。
就这样在年1月份开启了我人生中正真意义上的人类学田野调查,并且在调查中逐步确立了我的专业方向——关于哈尼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。除此之外在田野里还收获了诸多友谊:和干爹干妈至今还保持联系,村里的同龄人后续还都有来往。对于田野我还是菜鸟的时候,白老师甚至就是手把手教我列题纲,写问题和整理材料。这些都是特别受用的田野法宝,受用至今!
短短十几天的田野,有开心,也有心碎,回家之后自己剪了短发,还对长发飘飘的白老师开玩笑说啥时候咱俩一起剃光头呀(结果一语成谶,您居然先我而剃了)。
在结束了版纳勐宋的田野,还和白老师在我家乡做了关于宗教神职人员的问卷调查,期间认识了传说中的家乡学霸——史姐姐。
转眼到年暑假,云南大学民族研究院每年一次的盛典——暑期人类学夏令营。可这时候白老师的身体欠佳就没参与。当大家惋惜不已的时候,谁也想不到此时的白老师已经在和慢粒白血病交手了。可是在我们结束暑期调查后,您又带领我们奔赴异文化试验场——老挝琅南塔市进行田野调查。
白老师在田野
在老挝的这十多天,白老师身体已经明显出现发热,头晕等症状,她一直安慰我们说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。我们也没有太当回事儿,只是劝您多休息,多喝水,岂知白血病来的不显山不露水!
从老挝回来后,您就开始专心调养身体,我还陪您去建水找所谓的“神医”。您听“神医”尊嘱,治了差不多一年吧,结果反倒没出现好转,医院专心治疗。
记得您刚住院的时候总开玩笑说: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小白鼠,任意被医生摆布了,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。我也只能陪您苦笑作乐,以为以现代的医术和您乐观的心态,慢粒白血病压根儿不是什么事。结果我们都低估它了。
年后医院,直到我答辩毕业了您依医院休养。
年以后,很长时间您不得不住院,直到年您还乐观的在朋友圈普及什么是慢粒白血病。年开始骨髓移植。3、4月,经历了第一次排异,6月到今天凌晨五十八分,第二次排异!之后您就再也挺不住了!
事实上,在今年,脑海中总是出现一种想法:您被病痛的折磨可否让我来代受?看着您躺在病床上,疼痛的表情令我实在不忍心直视。还记得在老挝的时候您说:你要是叫我一声干妈,我就把相机给你。我那时内心居然在挣扎?!其实内心已经无数次喊你干妈了!想起以前本科时候的陈老师讲:父亲分两种,一种是血亲型父亲,一种是社会型父亲。我坚信,在我内心中被归为贵人的人不是社会型父亲就是社会型母亲!可是至今我都没能亲口再叫您一声干妈了!
想起和您的点点滴滴,嬉笑怒骂,各种扯淡,时而严厉,时而幽默,我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没把您当作我的老师,毋宁说一直把您看作是比闺密还要更亲近的朋友。
想起第一次回您老家,还被您的长辈误认为是您的妹妹(绿春方言:女儿之意)。第一次陪您和您的萧公子喝白酒:结果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,还是被您一步一搀扶才回到住处(白老师的一个亲戚家)。第一次参加哈尼族的长街宴,那也是我生平连续喝酒最多的时候,也是最开心的时候!
时而还听您唠家常,尤其那对可人的双胞妹妹,还有可亲可敬的奶奶,偶尔悄悄跟我说说爷爷的故事。索索碎碎,不一而足,现在想来,遇到您,我是多么的幸福,因为您使我消除了从小对教师的恐惧,因为您生平敢喝白酒,因为您,我才慢慢开始接受了自己!
这些字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,只是想用这些琐碎的杂事来怀念和您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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