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
刘玉栋
重庆大学第十八届支教团成员
重庆大学法学院级硕士研究生
曾任法学院本科学生会会长、重庆大学第十三届党代会代表
播种,守护,静待花开
谁问过自己,一年的时间可以做什么?无数个小时的游戏?几十场的面试?还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?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,我的答案是,一年的支教生活,与几百个孩子一年的朝夕相处。
来自偏远山村的我知道一个年级只有一个“语数外”老师的痛苦,也知道一个村子只有几个人仍在周遭的不理解中坚持学业的无奈,也看到过年迈父母因为我的未来付出汗水的辛酸。所以在支教的选择面前有过犹豫,但是依然选择来到绿春,一个只在地图上看到过的县城。不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什么,只是想让这里的孩子知道,我和他们在一起,他并不孤独。
毅然选择,剩下的路就都在脚下了,去年夏天我们出发踏上了“征途”。但当研支团一行六人初到绿春,我觉得惊讶,不是因为艰苦,而是在惊讶这里条件的优越。有水有电甚至还有网络,这和我脑海中“陶尽门前土,屋上无片瓦”的画面差异很大。这里到底需不需要我们?这竟然成为了我来到支教地点的第一个疑问。
来到绿春县后,第一个任务就是策划、组织关爱留守儿童的暑期活动——“七彩假期”。人生地不熟的几个人在当地团委和重庆大学老师帮助下,踉踉跄跄的开始了第一次行动。走村入户的进行宣传,走访留守儿童的家庭了解情况是我们的第一个挑战。老乡说“吃饭”,我们当做“瓷碗”,“回去”听成了“灰壳”,无数次因为语言不通闹出的笑话现在依然记忆犹新。
在这个过程中,看到那些在街道上疯跑的,在溪水里打闹的,笑声震天的孩子们,没有补课班,没有特长班,在阳光下黝黑脸庞上纯真的笑容更有童年该有的味道。在活动开始后,趣味运动会、安全知识课堂、暑期作业辅导,持续了两周的活动让我们的暑期充实而忙碌。可这些孩子的热情、纯真更让我困惑,到底我们要来做什么?这里到底需不需要我们?但是在开始教学工作后,一个学生给了我答案。
我一个文科生,在新学期开始后被安排到物理教师的岗位,说实话压力山大。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,自己任课的班级成绩也慢慢提升了起来,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。这时候突然发现班级中有一个十分用功的女孩子很久没有来上课,经过了解之后才知道,那个学生家里觉得女孩子不需要学习太好,想让她出去打工贴补家用。虽然后来经过学校的工作,那个孩子回到了课堂,但却让我心中久久不能平复,心中的疑问也找到了答案。
生活条件的优越只是外在,观念的贫穷才是这里顽疾。轻视教育、不重视知识的观念不改变,现在的脱贫只是暂时的,只有发展教育改变一代人的观念才能让这个小县城焕发生机,这就是教育扶贫的意义。而我的时间只有一年,不够去谈教育扶贫,只够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,一颗勇于向上,不甘于现状的种子。然后守护种子发芽,静静等待花开。直到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把花朵接过,继续呵护,代我看到桃李芬芳,硕果累累。
可是这颗种子到底要怎么去种?我想到一个“残忍”的办法——补课。由于他们课程安排紧凑,只好把补课时间安排在周末,还建了一个叫做“想来就来”的QQ群去了解他们的学习状况。本以为在自己教的三个班宣布了这个“好消息”之后,一定会有许多人来参加。可是当我在周六上午来到教室之后,发现只有两个女孩子在教室,其中一个还帮忙带着自己两岁的舅舅。那一刻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每一片土地都有这颗种子的位置,可是这两块小小的天地,就是我努力的动力。
历史、地理、数学,只要是我懂的就全都当起了临时老师。不过还好没有误人子弟,随着补课时间的推移,来听课的学生越来越多,孩子们的成绩也显著提升,第一次月考就有十二个人物理成绩达到及格线(平行班的第一),这个时候的我仿佛听见了那颗小种子发芽的声音。
莫言说,“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,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,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。”我所做的不敢说是教育工作,更不敢说摇动一棵树,只是种下一颗种子。播种后守护,然后静待花开。
文字:刘玉栋
编辑:刘芹邑
校对:胡嘉渝
指导:陈洁
赞赏